贾平凹长篇小说《极花》论
张晋霞
【摘 要】贾平凹先生的长篇小说《极花》是一部饱含批判精神的现实主义作品，通过象征主义手法的使用，将“高跟鞋”“极花”“剪花花”等多种意象集中于小说女主人公胡蝶一身，表达了贾平凹先生对于乡村女性命运的关注以及中国贫苦农村发展现状的担忧。 【期刊名称】晋城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8(011)002 【总页数】4
【关键词】《极花》；象征；悲剧
《极花》是贾平凹先生的一部长篇小说，是一部饱含批判精神的现实主义作品。小说通过叙述农村知识女性胡蝶被拐卖的故事，为处于中国底层的农村女性以及中国闭塞贫穷的农村唱响了一首凄凉的悲歌。贾平凹先生在小说中使用多种意象，营造出浓厚的文化氛围。他将农村女性的命运与农村自身发展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通过作家独特的手法，表达了对二者命运的担忧以及深厚的人文主义情怀。
小说的女主人公胡蝶来自农村，父亲早亡，为了供养弟弟读书，她辍学在家，并在随母亲一起来到城市捡破烂后被拐卖至圪梁村，做了圪梁村村民黑亮的媳妇。从贾平凹先生对胡蝶人生经历的叙述可以发现，胡蝶被拐卖至圪梁村后，多次挣扎，最后真如一个破茧成蝶的“蝴蝶”，开始了自己在圪梁村飞翔的命运。这只命运多舛的“蝴蝶”究竟该何去何从，她的出路究竟在哪里？这是贾平凹先生留给自己也留给读者的一个思考。在被拐卖女性胡蝶身上，不仅看到
了众多像她一样的农村女子的命运轨迹，而且看到了以圪梁村为代表的中国贫苦农村的发展图景。因此，小说的女主公胡蝶就具有了典型的代表性。
一、离开农村：高跟鞋
（一）高跟鞋的象征性
“我不穿，失去了高跟鞋就失去了希望”。在胡蝶被拐卖至圪梁村后，黑亮让她穿上母亲做的布鞋，胡蝶发出了义正言辞的抗议。在圪梁村，高跟鞋带给胡蝶一种优越感，让她始终觉得自己优于圪梁村的其他人。然而，从胡蝶自身的经历来看，她本身出生于农村，随母亲进城后，用母亲捡破烂的钱私自买了一双高跟鞋。这双高跟鞋，是她对自己新生活的希望。
在胡蝶眼中，高跟鞋象征着圪梁村外的那个世界，象征着生的希望。这双高跟鞋是胡蝶身份的象征，是她在城市生活过的一个标志。只要有高跟鞋，就使她感到自己有别于圪梁村的村民，高跟鞋同时也是她与农村脱离关系的重要标志性见证。然而，胡蝶这份对于未来的、生的希望很快便夭折在圪梁村。 （二）无法穿上的高跟鞋
在小说《极花》中，胡蝶既是悲剧故事的亲历者，同时也是故事的讲述者。一个胡蝶在忍受着非人般的残酷折磨，另一个胡蝶，也就是胡蝶的“魂”，在观看这个施虐的过程。这种双重身份的设置不仅拉近了读者与故事本身的关系，而且使得胡蝶的故事更真实、更残酷、更具有典型意义。
农村长期的物质与精神双重贫瘠，使每个人都变成了看客与悲剧的制造者。圪梁村民众的野蛮与粗暴，使胡蝶感受到了生的绝望。他们在制服胡蝶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想着能够去触摸胡蝶这个年轻的身体。整个场面充斥着男性对于女性的强烈欲望，那是长期“性”缺乏造成的心理变态。一旦有了反击的机会，便
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发泄。
贾平凹先生曾说过：“我的情结始终在现当代。我的出身和我生存的环境决定了我的平民地位和写作的民间视角，关怀和忧患时下的中国是我的天职。”在小说《极花》中，贾平凹先生通过胡蝶这一人物形象，深刻地写出了农村女性强烈的生的渴望，既指向农村之外的精彩世界，也指向女性的内心深处。可以说，贾平凹先生通过一部《极花》，让读者深入领略了处于贫苦农村地区的女性的物质与精神世界的双重贫瘠。
然而，令人感到悲哀的是，这双高跟鞋始终无法带领胡蝶走出圪梁村。伴随着黑亮和胡蝶二人孩子的出生，胡蝶似乎已扎根圪梁村，黑亮全家人也放松了对胡蝶的看守，这双象征着希望的高跟鞋再一次回到胡蝶的生活中。可是，此时此刻它已经再也无法带领胡蝶走出圪梁村，这才是胡蝶命运的真正悲剧所在。她在想方设法逃跑的时候无法逃走，又在真正获得自由的日子里，丧失了飞翔的勇气，苟安于圪梁村的生活。
二、回到农村：极花
（一）极花的象征性
如果说高跟鞋给了胡蝶生的希望，那么小说中的极花，则带给了圪梁村全部村民生的希望。小说《极花》这样描述：“毛拉一到冬天就钻进土里休眠，开春后，别的休眠的虫子蜕皮为蛹，破蛹成娥，毛拉却身上长草，草抽出茎四五指高，绣一个苞蕾，形状像小儿的拳头，先是紫颜色，开放后成了蓝色。”就是这种花，带给了圪梁村人生的希望，首先指向金钱，可以直接带给人们一定的经济利益，之后便指向了性，即女性。小说中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黑亮娘为了黑亮可以有一个媳妇，把一只极花镶在了镜框里，于是不久之后，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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