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疫情的社会综合风险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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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城市与减灾》 2020年第2期
唐钧
唐钧，中国人民大学危机管理研究中心主任，应急管理部消防救援局特约研究员，中国警察网专家顾问，正义网检察公共关系研究专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城市安全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行为法学会新闻监督研究专委会副主任，中国应急管理学会校园安全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全国风险管理标准化技术委员会(SAC/TC310)委员。主持应急管理部消防救援局“综合应急救援的社会负面影响应对和危机公关研究2019”、国家教育体制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教育领域的高危风险识别和风险管理准则研究2018”、中央政法委“社会公共安全风险防控机制研究2016”等多项课题；多篇论文被《新华文摘》全文转载；出版专著《公共危机管理》 《新媒体时代的应急管理与危机公关》 《社会稳定风险评估与管理》 《政府风险管理》等；主编社科院蓝皮书《风险评估与危机预警报告2015—2016》及国家职业资格“应急救援员”全国统一教材；起草国家标准《公共事务活动风险管理指南GB/T 33455—2016》。
社会风险预警，是指对那些会给社会带来损失的事件发生的不确定性的预测和报警。通过开展社会风险预警，可以从源头上防范化解社会风险，提前预见风险的发展方向，及时采取应对措施，保障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也有助于提高政府部门对社会风险的反应速度，以防止社会风险的发生或进一步恶化，减少其对社会造成的损失。
重大疫情的社会综合风险预警，是以科学应对疫情风险为中心，在全社会开展全流程和全要素的风险预警，并启动应急和风控等相关管理工作的总称，旨在实现阻止疫情爆发、遏制疫情蔓延、防止应灾失误、提升应灾成效和改进本质安全等五大目标，详见表1。
根据我国国情，针对此次新冠疫情，参考国际经验，提出重大疫情社会综合风险预警的5项建议。
重大疫情的信息噪音和“组合式权威预警”
国际上有两种公认的谣言公式，一是谣言=信息的重要度×信息的不透明程度；二是谣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公众批判能力。这两种公式都表明：重大疫情必有信息噪音；其中新发传染病的噪音程度最高，因为权威信息不周全，又事关全体民众。
应对信息噪音的实例研究可绘制出“重大疫情信息管道模型”（图1），也即在社会信息管道中，为了处置信息噪音，权威预警要发挥两重功能：一是及时有效发布，对信息噪音实施“压制效应”，二是动态持续发布，对信息管道形成“疏导效应”。
本次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爆发后，各地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谣言，其内容大致分为8类：①造谣某地出现疫情；②造谣“封城”“封路”等管控措施；③造谣感染死亡；④造谣刑事案件；⑤造谣暂停营业、涨价等不实商业信息；⑥造谣“健康养生”；⑦造谣开学；⑧造谣侮辱他人等。
谣言是典型的信息噪音，其实质是信息管道中权威预警信息不充分引发的。因此，“专业权威+行政权威”两种权威“组合式”预警作为对策，应尽快发挥作用。
（一）转变工作思路，第一时间发布权威信息，可有效减少谣言
根据媒体报道，在本次新冠病毒疫情期间，许多国家出现了被称为“吹哨人”的个体预警，其中有日本的岩田健太郎、美国的保罗·科特雷尔、韩国的洪翼杓、意大利的马特奥·达索、英国的佐伊·加博特夫人（德比郡伯比奇小学校长）等，客观上也表明了新爆发传染病的权威预警确实是世界级难题。专业人士担当“吹哨人”，其主要原因是行政权威预警机制存在滞后问题。因此，面对突发不明疫情，管理部门需要多措并举，用好权威发布的渠道来主导社会信息管道，尤其是要从理念上转变仅通过惩戒造谣等手段来“净化信息管道”的思维。
（二）行政权威预警都具有“依法求稳”特征，因此专业权威要发挥更好的信息收集、苗头预警等机制
以新加坡为例，其疾病爆发应对系统（Disease Outbreak Response System Condition，简称DORSCON）建立于2003年SARS期间，使用至今，该系统包括4个警戒级别，分别为绿色、黄色、橙色和红色，代表不同的疫情程度（图2），可以综合反映疫情在新加坡本地和海外的严重程度与病毒传播力度。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初期，因为该国并非疫情原发地，只要减少境
外输入，严控境内存量，就能实现防控目标，因此新加坡将疫情警戒级别定为第二级“黄色”。
2月7日，由于新增病例中存在一例感染源头未知，新加坡将疫情警报级别提升至第三级“橙色”，意味着“疫情严重，且容易人传人，但尚未在新加坡普遍传染，疫情仍受控制”。在2003年SARS和2009年H1N1流感疫情期间，新加坡也是发布“橙色”预警，该级预警对应着政府当前工作的重心将转向“努力避免疫情的进一步扩散”，建议组织方取消或者延后非必要的大型活动。若疫情进一步扩大，预警级别上升至“红色”，将会采取休学停课并且强制在家工作等对应措施。
（三）建立健全“专业+行政”的双重权威预警的运行机制，“专业”做决策支持，“行政”做危机决策，建立健全联席会商研判机制
针对传染病的发展阶段，设计面向不同群体的预警方式。以美国CDC《更新的流感大流行防范和应对框架（Updated Preparedness and Response Framework for Influenza Pandemics）2014》为例，将疾病流行过程划分为6个阶段（图3），并提供了每个阶段地方层级和中央层级的应对措施，其中“调查”和“识别”是疫情爆发前的两个阶段，是否在此阶段进行内部预警，需要根据实际情况稳妥设计。
重大疫情的“组合式”权威预警，实质上是融媒体环境下，专业权威和行政权威的组合式权威预警，及时预警，触发应急响应；在应急管理层面上，新闻发布及时性，官方发布专业化，都将有利于防疫宣传和社会动员，阻止疫情爆发。
重大疫情的活动轨迹模型和“场景式精细预警”
重大疫情期间，通过活动轨迹，可形成“疫情高危风险”的模型：人员密集接触多、交叉感染概率高等场景的精准预警。
“场景式精细预警”的设计，可参考美国CDC “STARCC法则”：Simple简洁；Timely及时；Accurate准确；Relevant关切；Credible可靠；Consistent一致的六项原则，提供面向大众、简明实用化的场景式预警。
重大疫情的社会综合风险预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