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僧肇哲学的批判性、超越性与启示性
裴甲军
【摘 要】摘要:僧肇是一位杰出的佛学思想家。他在批判格义佛教的基础上,融会大乘中观佛学和老庄思想来建构自己的哲学体系。因此,他对“空”的理解达到前所未有的理论高度。这不仅仅超越了魏晋玄学和格义佛教的理解,而且也对隋唐重玄学尤其成玄英重玄学的建构具有启示意义。僧肇哲学所具有的批判性、超越性与启示性,在中国哲学发展过程中具有承先启后的作用。 【期刊名称】常熟理工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2(000)007 【总页数】4
【关键词】僧肇;批判性;超越性;启示性
僧肇是我国东晋著名的佛教思想家。他从批判以六家七宗为代表的格义佛教入手来建构他的“空”论。僧肇在《不真空论》中阐述了印度大乘空宗“非有非无”、“体用不二”的般若思想,认为世间万物是由因缘和合而生的,是没有独立自性的。同时他也通过玄学的思维来融摄中观理论,因此,他的佛学理论具有与道家道教、玄学相融合的一面,以此别于印度中观佛学和格义佛教。所以说,他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建构了自己的哲学体系。因此,僧肇佛学的出现标志着中国佛学开始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同时也意味着中国哲学走向了一个新阶段。
一、僧肇哲学的批判性
在僧肇之前,印度佛教著作已广泛传入中国,尤其是《般若经》的传入。由于其自身的特点,印度佛教思想立即与玄学思想相融合,出现“以玄释佛”为特
点的格义佛教,即六家七宗的出现。僧肇认为六家七宗都没有摆脱玄学的束缚,因而未能真正地理解“空”。六家七宗主要以心无宗、即色宗、本无宗三派为主,僧肇在《不真空论》中运用大乘中观思想批判这三派对“空”的岐解,进而提出和阐释了“不真故空”的命题。
本无宗以道安、竺法汰为代表。他们以“一切诸法,本性空寂”为主旨。即说“色法”的本性是无,是空。僧肇批评说:“情尚于无,多触言以宾无。故非有,有即无;非无,无即无”。即说他们只在感情上抬高“无”的地位,把“无”当作万事万物之源。僧肇认为“空”的真正内涵只有在不落真俗二谛的中道中才能把握,而“本无宗”认为万物的“有”归根到底是个“无”,万物的“无”也是“无”,即一切都出于“无”,且一切又都归于“无”。也就是说,本无宗过度地强调了“无”,割裂了有无一如的关系,因此未能契入有无不二的大乘中观理论。
心无宗以支愍度为主要代表。他们认为世界万物本质是“无”,但世界本身不是“无”,而是“心无”。僧肇批评说:“得在于神静,失在于物虚”。在这僧肇指出了心无宗的得失。心无宗的“得”在于“空”了精神,否认了精神的作用;心无宗的“失”在于不管物质世界的有无,对“万有”虚而不论,这实际上承认了万事万物的“有”。因此说心无宗只否认了精神的作用,却执着于万物“有”这个方面。即说他们讲“空”,只是从“无心”的角度讲,不是从万物本身去理解,这显然违背了大乘般若空观一切皆空、诸法性空、有只是幻有假有的主张,所以说心无宗也没有完全把握“虽有而非有”的大乘中道思想。 即色宗以支道林为代表。他们认为,“夫色之性也,不自有色,色不自色,虽色而空,故曰色即是空,色复异空”。即认为事物的现象由于缺失自性,所以
为空。僧肇批评说:“直语色不自色,未领色之非色”,即说即色宗有两个错误:一个是把色当做概念化的东西;另一个是没有领悟非色、色空即是假有之意;即说无假有就无所谓空。僧肇认为色与空是不二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而即色宗只言即色是空,换句话说,即色宗没有进一步认识到万物是现象与本体的统一,因此也没有真正地理解色空不二、即色明空的大乘中观思想。 僧肇在《不真空论》中评论并反驳了本无、心无和即色这三派对“空”的片面理解。本无宗割裂了有无不二的关系,把无绝对化了;心无宗只把心看成空,没有真正否定外物的存在;即色宗偏言即色观空,未达到色空一体、色空相即的思想高度。总之,六家七宗因其过分侧重从主体的一边立论,而未能全面地理解般若性空的原理。他们探讨的问题并没有摆脱本末、有无、体用等玄学命题;他们在思维方式上依旧延续得意忘形、宅心玄虚的玄学思辨方式,因此,六家七宗没有走出魏晋玄学的理论套路。僧肇佛学从批判六家七宗入手,显示出其佛学思想的批判性。
二、僧肇哲学的超越性
僧肇在《不真空论》中所批判的本无、心无、即色三家,实际上也针对魏晋玄学中的贵无、崇有、独化三派。一般来说,道安的本无家与王弼贵无论的玄学是相互对应的;支愍度的心无家和裴頠的崇有论玄学有相通之处;支道林试图综合本无和心无两家的观点,提出了即色义,这与郭象的既贵无又崇有的独化论玄学体系是完全一致的。由此可以看出,玄学与六家七宗的主题是一致的,即通过体认本体来追求一种精神境界。虽然玄学与六家七宗对有无、空有都有自己的见解,然而两者都未达到体有一如、真俗不二、非有非无的理论高度。而“中观学之论究空义,是从缘起和性空两方面来看,所谓毕竟空而又宛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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